他也不知道自己破壞了多少東西,甚至他根本沒注意到其他三個人的存在。
手上原本包著的層層紗布因自己的過度使用而又有鮮血滲出,沾染上了每一個他拿到的東西上面。

不過也沒有什麼關係。因為下一秒,那個東西便會被砸往他的執事身上。
他看著男人將門關上並重新面對自己,表情無事地彷彿朝自己丟來的物體是綿花一樣。

一直到到手邊沒有東西可以讓自己丟出去為止,他也剛好走到了自己面前。

「為什麼呢,」那個男人握住了自己的手。
「您除了肉體關係之外還渴望什麼?」

然後下一秒,手碰到了男人的臉龐。
男孩愣了,只能乖乖地順著男人的力量,去撫摸他的臉頰。
透過手心,那冰冷的肌膚像是饑渴許久般、將自己的體溫全數吸走。

「誰要什麼肉體關係了──」使力想將手抽出,但卻被男人的眼神制止。

那是一個,充滿疑惑、不解以及煩惱的眼神。
從這一個惡魔臉上看見,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自己的怒氣減少大半。

「那麼您要什麼呢?」憐愛般地輕柔,將滲著血的繃帶慢慢解開。
「難不成讀心也是我的工作之一?」那種語氣及說法聽在自己耳裡,就像是在抱怨一樣。

男孩不由得失聲笑了出來。

「你是在抱怨工作量太大了嗎?」挑了挑眉,看著那一圈一圈的紅色布條。
一直到最後一層紗布都被小心地從手上拿掉,那男人終於將手還給自己。
雖然已經止血,但手中那幾道鮮明的傷口,仍刺得隱隱作疼;
傷口附近的痂也因為剛才過度的使力而破裂。

將手掌抬至嘴邊,輕輕地吹氣、希望能緩和疼痛感。

「身為您的執事,這點小事怎能抱怨?」
走到窗邊,將清澈的水從壺中倒入洗手盆裡。
跟一旁雜亂不堪的場景相比,大概只有這一塊是仍然完好的。

原本的怒氣以及絕望仍然沒有減少。只是,他仍然讓那男人替自己將手的髒污以清水洗淨。
那種病態的、讓人厭惡的仔細,就像是他在清洗他自己的食物一樣吧。

原本透明的水漸漸染成了深深的紅色。

男人以白淨的布擦乾自己的雙手,並再次纏上了新的繃帶。
「那麼,少爺,」微微地鞠個躬。
「請容許我為您擦拭身體並更衣。」紅色的眸子像試探一樣直視著男孩。

或許,還是有那麼點長進。
不管是剛才的那個眼神,還是現在的之所進退,都讓男孩燃起某種劣質的作弄感。

「我,還沒有原諒你。」將身上的衣服直接脫去,拉緊男人胸前的領帶。
「一直處於劣勢狀態的狗,也是會反擊的。」

視線的交會,就算只有那一秒,那也是兩人間的一個暗號。

──來吧、就讓我們下一盤終點是死亡的棋。
            看看國王與騎士的互相較量,到底誰會是最終的贏家。

然後,紅色的瞳孔收縮、染上了嘲諷與戲虐。
啊、啊,不禁在內心發出讚嘆,他的少爺已經成長成了如此值得等待、摧折的靈魂。

「──我期待著。」嘴巴兩邊微微揚起,在最靠近唇瓣的距離吐著熱氣。

他欣賞著那個藍色眼眸中厭惡、但強忍住怒意的靈魂。
然後,拉住自己領帶的那隻手,不情願地慢慢鬆開。
原本整齊的領口因為這麼一拉而呈現半敞開狀態,屬於成年男子的那一份性感讓男孩失了神。
鬆開的手再次緊抓住了什麼,將男人的臉再次拉到靠著自己最近的距離。

「那麼,繼續剛才的事。」白晰的臉頰沒有半點緋紅,半乾的嘴唇緩緩說道。

半瞇了一下雙眼。那個執事開始打量著他的主人。
這也許就是人類讓他覺得有趣的地方。總是摸不透他們真正的思想模式。

或許,摸不透的只有他的少爺也說不一定。

「這是命令嗎?」伸手將男孩的下巴微微抬高,惡魔露出尖銳的利牙。

「不是,」少年露出笑容。
「只是因為我很冷。」

裸露的上半身除了一點點的吻痕之外,就是那個一直以來的夢魘。

「那麼,這樣就會溫暖了。」伴隨著那個輕諷的笑意。
無視地上的髒污,男人將領口的帶子往一旁丟去;
將男孩按在床的正中央,像是蝴蝶一樣,等待著無數個大頭針將之釘死。

「就像標本一樣呢,少爺。」在耳邊輕嘆著,沙啞的聲音傳入自己的腦海中。

他暗自忍著,將男人的觸摸及唇的觸感努力重疊著那個污穢的過去。
甚至於不讓那個惡魔看見自己的臉有任何的異狀。

在升高的情慾以及無數個喘息間,他小心地防守著、算計著。
──只有你利用我不是有違公平性麼?嘴角這麼勾起。

「笑什麼?」啊、啊,那個惡魔竟然也有問這個問題的一天。
迷濛、失了焦距的眼睛被迫看著那對紅色的、銳利的眼神。
「──沒什麼。」在男人深入自己體內的那一剎那,他用了所有的力氣在他耳邊回話。

骯髒、疼痛、厭惡以及崩解,隨著那似乎已久遠的疼痛,再次回到自己的腦海中。

──就是這個撕裂自己的疼痛。

被男人壓在身下、無止盡啜泣的漫長時間裡,他抓回了那個絕望。
讓自己放棄靈魂也要達到的原因,就是這種病態的愛慾。

「您可真是任性呢。」以嘴巴將雙手的手套取下,那個惡魔露出了危險的眼神。
「利用我來回憶你骯髒的靈魂嗎?」壓在身下的男孩的背上,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。

在無數個碰撞、低俗的交歡過程,那種集舒服、淫穢、厭惡、下賤於一身的感覺。
那黑色指甲輕劃過的每一寸肌膚都透了一滴一滴的鮮血。

「──」瞪大了眼睛,卻沒有力氣再叫出任何一點聲音。

身後的男人俯下了身,由脊椎舔到脖子的地方。
突如其來的冰冷刺激了男孩,一種快感伴隨著痛覺、讓自己瘋狂的處境。

「少爺,」狠狠地深入、快速地抽離,惡魔的眼眸深處燃燒著虐待的微笑。
「希望您能滿意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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