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那一天之後,那位少爺大體上來說仍然沒有什麼變化。
仍然喜歡甜食、賴床、以及無理地使喚著自己。
只是,視線的交會變少了,甚至可以說沒有。
就像是退回了那一條線之後,將自己包裹在更深的思緒之中。
想到這,惡魔的嘴角微微地上揚。
推著餐車停在門前,輕敲了三聲。
「少爺,我送午餐來了。」拉開門,原本預計要將餐車推入的手停在半空中。
那有什麼身影呢?紅色的眼睛掃視了一遍。
緩緩步入整潔的、有序的書房,看著書桌上有著少爺字體的紙片。
「真是,」輕嘆了一口氣,將紙片折好放入左胸的口袋中。
「浪費了難得買到的上等牛肉呢。」視線瞄到了餐車上看似美味的餐點。
將不被需要的東西再次推回了廚房,全數到入垃圾堆中。
「啊啊!真是浪費呢你!賽巴斯欽!」一旁的巴爾德惋惜地看著那一塊牛肉。
「對呀,賽巴斯欽先生,」睜著水汪汪的大眼、羨慕地看著垃圾桶的菲尼安。
「如果少爺不要可以給我──」
「就是說啊,不把東西吃完會嫁給痲子臉歐!」咬著香菸,巴爾德拍了拍執事的背。
然後,當那個執事轉過身,溫柔地對兩人微笑的那一剎那間。
被打倒在地。
「真是的,」輕拍了拍手套上的灰塵,他露出了傷腦筋的表情。
「又多花了不必要的時間。」走到了大門口,批上了黑色的長大衣。
「賽巴斯欽先生,您要去哪呢?」梅琳紅著臉,在門口目送準備離去的男人。
「啊啊,」轉過身,投以一個微笑。
「我要去帶回我們家的少爺。」
然後,不負責任地讓那少根筋的女僕因此而失血過多昏倒在地。
大紅的燈籠高高地、沉重地掛滿了中國風味的房間裡。
白色的煙、水蒸汽繚繞著、在透過紙窗的光線下,更顯得迷茫。
男人抱著女人,面對著男孩坐著,露出無辜的笑容。
「伯爵,您這樣我會被您的執事懲罰的。」
男孩深深地吸了一口菸管裡的東西,吐出了那帶著該死迷枉的氣體。
像極了一隻自尋死路的蛾,不斷地、不停地朝著自己決定的路走下去。
「啊啊,或許是。」因藥效而微紅的臉頰,淺藍的眼眸帶著一點失落的笑意。
放下了手中的菸管,摸了摸右邊的臉頰。
「如果就這樣被鴉片毒害,搞不好會早死喔?」微開啟雙眼,劉收起了笑容。
只是,那個男孩並沒有因此而發愣。
彷彿死亡對他來說不是可怕的後果,而是甜蜜的源頭。
不常笑的嘴巴正甜甜地、瘋狂地,投以一個期待感。
「如果能死掉就好了,你說是嗎?」
視線投往門口,那個筆直站立著的黑色身影。
俊美、冷酷又帶著嘲諷的臉,正默默地看著、眼前的自己的主人。
「少爺,該回家了。」傾了傾身,他說道。
「保護者還真不好當呢,賽巴斯欽先生。
「那麼,為了避免戰火波及到我這裡,我可要先走了;
藍貓,妳說是吧。」站起了身,劉朝大門走去。
「劉先生,」然後,那位執事,並不打算看著離去的男人。
「讓別人的主人染上鴉片,是會遭天譴的呢。」
他只是,輕輕地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盒子,往男人離去的方向丟去。
【碰。】一直到藍貓免強接住那個盒子的那一剎那,劉笑了笑。
「我懂了。」
然後,一直到房內只剩下那兩個人。
「──您真是狼狽。」走到男孩的身旁,將男孩臉上的汗輕輕擦去。
「越來越沉淪了,就像是路邊的野狗。」輕諷著,惡魔露出厭惡的眼神。
注意到了那個厭惡,男孩確滿意地笑了。
「真是不好意思,我將你渴望的食物沾上了髒東西。」
啊、那應該是一種、病態的報復心態。在男孩心裡,這麼對自己說道。
而現下,他只是欣賞著,那個執事對自己投以厭惡的表情。
然後,就像是想通了什麼。
原本不耐煩的鮮紅眼眸閃過了異樣的光線。
他竊笑著,將男孩抱在自己的懷裡。
「你幹什麼?」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,男孩窘迫地問道。
「您不是希望我抱您嗎?」看著被自己影子給震懾住的男孩。
鼻子傳來的,是陣陣詭譎的味道。
啊、是罌粟花呢。
「放我下來!」動怒讓那本來淡紅的臉頰加深,他開始掙扎。
「少爺,您想要故意讓我放棄您的靈魂嗎?」
忽略激烈的反抗,惡魔的雙眼緊緊扣住了懷中的那個、單薄的呼吸聲。
然後,露出惡質的、讓人寒心的笑容。
──「還是說,您是如此地欲求不滿?」
【啪。】下一秒,那該死的臉龐多了一個紅紅的掌印。
男孩上下地、劇烈地喘著氣,胸口的沉悶與緊迫壓著自己、冷冷地刺穿。
揮出的手掌上有著反作用的疼痛,並無法止住地顫抖著。
然而,那個男人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,彷彿不痛不癢一般。
「被我說中了嗎?」將嘴巴緊貼著懷中的人的耳朵。
他深深地、緩緩地、病態地,朝那稚嫩的臉龐吹出了熱且深沉的氣。
「我跟那收加班費的死神不一樣喔,少爺。」一步一步、惡魔露出青白的獠牙。
「額外的、肢體運動,是可以不收費的。」
冷眼看著人類的弱點、將之視為入侵機會的、那個惡魔。
透過高級絲綢的那雙手,緩緩地摸上了男孩的喉嚨。
「就像這樣、愛不釋手般地漸漸、縮緊。」
然後,鬆手,輕輕地將懷中的男孩放下。
「那麼,請少爺準備動身回宅第吃中餐吧。」
剛從極度的震驚下平復,
不滿的心情促使男孩在下一秒隨意抓起一件物品往執事的身上摔去。
只是那個男人不躲也不藏。任憑那個鐵製雕像朝自己的臉上襲來。
然後,與眼睛一樣鮮紅的血液往下、一直滴落。
「氣消了嗎,少爺。」彷彿沒事一樣,走到了門口,替男孩拉開了門。
他輕輕地哼了一聲,便大步踏出木製的大門。
難得的陽光刺入了男孩的視網膜。
正要伸手遮掩時,男人卻早以若無其事地站到自己的面前。
這個惡魔的美學,美的讓自己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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盜墓筆記衍生《人心生》載中
- Apr 17 Thu 2014 11:52
黑執事.病態 - 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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