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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人對於記憶最早的也不過就是五、六歲,好一點的三、四歲。
  那麼男人應是普通的,他一開始的記憶是在模糊的六歲,被一個陌生的女人牽到教養院;他記得那女人穿著一件破舊的裙子,還有一頭咖啡色的髮、梳整成髮髻。
  那間教養院是洋人開的,洋人買下一間舊宅,門上的匾額還用毛筆寫『神愛世人』四字。
  他沒再看見那女人。




  相較於一般的孩子他顯得沉默,就大人的說法他還特早熟,當一般的孩子還在哭鬧的年紀他只是坐在椅子上,不看書也不哭鬧;他安份地完成每一件事,不突出也不殿後,一切都平順得很。
  十歲那年幾個男人踏入教養院大門,孩子們都怕得跑回房,剩他一人坐在小椅上繼續剝豆子。

  ──名字?其中的一個少年問。

  而他也沒回答,說真的他還真沒有答案,對於自己的名字。
  後來他知曉少年是解雨臣,長沙老九門的解當家;之所以來到這教養院,只是單純的來捧人場。
  他成了這個人情,當天便被帶回解家。
  解家對下人不錯,從沒餓著也沒冷著,甚至還請了老總管教他讀書寫字(說是以後才不變成廢人),配著他在教養院學的洋文,倒也能稱上雙語。
  於是他在總管身旁學習,原以為就會這樣過了,直到那一天,一人持著槍械戳入了總管的腹部(原因不外乎那些勾心鬥角),而十三歲的他奮力奪下刀柄、以身體的重量作為力道將刀刃插入那人的心臟。
  幾個夥計連同解雨臣出現時他正拿繃帶繞著總管的傷口,滿身都是一旁屍體在剎那噴出的血液。

  ──這算好還是壞,以後才會知道

  那張看似女孩的臉勾起嘴,笑容中帶著淡淡的冷漠,而這便是解雨臣,自幼嘗盡所謂的『道義』與『情份』。







  他會說話,但不愛說話,大多數時間唯有總管的問話他會答上一句。
  其他人鬧著取了個『解悶』為他的名。
  他一直記得那匾額上的『神愛世人』四個字,原因不是因為信仰,而是覺得可笑;因此在他將人壓在地上、推往牆上、以繩子綑綁或是用利刃槍械開幾個口子,他總會下意識地抬頭看看天空。

  男人什麼都不信,不論是神還是人。

  十八歲他透過設計之下進入吳家,解吳的友好著實基於解家所欲的蠺食;此時同解雨臣長一輪的吳二白掌握著吳家,應有的禮數自是仍存,二爺精明且強硬的態度也勝過解雨臣的能耐。
  因此解雨臣讓他進去,定期將事項報回解家。
  出乎意料,吳家對解家總暗中幫助,從中推瀾的並非二爺而是三爺──吳三省。或許是贖罪之類的原由,他這麼思索,也沒多加探索;畢竟十幾年前解家老五‧解連環折在海斗的事兒,道上都略知一二,而隨後解爺的病逝、解家的崩台以及解雨臣在外流離近十年,似乎都與西沙事件有關。

  對於吳三省,他只見過兩次面。

  三年後,一連串的事件使得三爺與他們的侄子(似乎叫吳邪)一同失蹤,最終只有三爺回來;七年後,當三爺身旁的親信大潘(他們私底下這麼稱)走了,二爺給他一封信。

  ──如果是你,他不會拒絕

  他覺得二爺與三爺之間有什麼,但卻又無法明說,那時二爺眼神中的情感,有些懊悔又有些疲倦。
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節錄自《後來》 -啞巴



對於《啞巴》,我想寫的是在啞巴眼裡的吳三省。
試閱放的開頭部份,是用來說明啞巴的身份。

或許,啞巴的存在就是一種見證。

見證世界冷漠的那一面 解與吳家內部的暗潮洶湧 吳家內部的相互監視
還有見證『吳三省』這個人的墮落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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